白玉堂|剑子仙迹| 苍 | Thorki | 温古|霹雳|七五|全职|SS|LC|极乐迪
烫圈南极人,孤独美食家 | 做饭很冷
AO3 =Ternata,36 = dgrey,fw =潇十三,W id =13449

【一触即发|初次】无衣(脑洞和段子)

环太平洋看燃了之后脑补的,机甲和同步设定不能更棒,可惜自己写不来

有大纲。有码了一点点的前文。有当时很鸡血的脑内片段。

【初次】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秦风·无衣》

<大纲>

<序章部分>

    2020年底,太平洋沿岸出现巨型怪兽。没有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这些怪兽巨大的破坏能力使得第一轮承接攻击的横滨等城市迅速陷入瘫痪。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人类开始寻找与怪兽对抗的方法。科学家们通过探测得知怪兽来自洋底的一个缺口,而那里,就是一切灾难的开端……

    到2041年,怪兽的活动领域已经从太平洋扩大到大西洋。人类不得不放弃对部分沿海平原地区的守势,逐渐退居到高原和山区。与此同时,各国人民联合启动了第二批可以抵御怪兽的战甲计划,从军队的精英中挑选出最合适的战士对怪兽进行反击,保卫人类最后的家园。

<正文部分>

    2043年7月,奥斯陆要塞医学实验室收到紧急集合通知,所有实习生和正式工作者被集中到急救室准备验血。

    来自东方的实习生杨慕初在这次验血中被选中。由于Rh阴性A型的特殊血型,他需要给一位在最近一次怪兽入侵中受伤的战士献血。手术结束之后,杨慕初得知他和这次被救援的人居然一模一样。

    杨慕初申请加入医疗组,获得了导师的许可。杨慕初偷偷将两人的血样进行化验,发现他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不禁对这个叫杨慕次的战士更加悉心照料。

    奥斯陆要塞的人通过杨慕次留下的身份信息联系到了他所在的太平洋战区。杨慕次渐渐恢复,而他也已经感觉到自己与杨慕初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半个月后,太平洋战区副指挥杜旅宁乘飞机到达奥斯陆要塞。见到杨慕初之后,杜旅宁邀请杨慕初和他们一起回去,加入一项新的军事计划——通感战甲计划“猎人”。

    “猎人”是人类计划研制的新一代双人战甲,比单人战甲的攻击力更加强大。它可以利用操纵者之间的感应和默契配合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效击杀入侵的怪兽。经过一番思索,杨慕初终于决定加入“猎人”计划,代价是回到中国的湘赣要塞,从零基础开始接受为期两年的封闭性军事培训。

    两年时间很快过去,除了单独课程之外,杨慕初还和杨慕次一起练习“通感”能力。通过能量核,他们可以进入彼此的记忆,拥有彼此的感觉。兄弟之间缺失的联系日益增强,感情日益深厚,“通感”的成绩一直在小组中名列前茅。

    2045年11月,又一波怪兽的袭击开始。在这场战争中,杨慕次两年前驾驶过的三号机经过一番改造,以双人机“无衣”的新形态重新投入战场。杨慕次和杨慕初操纵“无衣”守住东海沿岸,“猎人”计划初战告捷。

    2046年,怪兽的活动逐渐频繁起来。5月,“无衣”奉命前往南海前线。然而两个人将怪兽击入海中后,怪兽突然从海面中再度出现。“无衣”猝不及防,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杨慕次几度受伤,而杨慕初控制的右半部分被怪兽击中,机组与基地彻底失去联系。杨慕次眼睁睁看着大哥被怪兽掀入海中,悲愤交加之下怀着同归于尽的心情操纵“无衣”的左半部分击败怪兽,浑浑噩噩地向未知的海面前行。

    6月之后,人类不得不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研制战斗机器中。一方面,为了应对怪兽的袭击,各个要塞加设了战事钟,计算两次入侵之间的时间差;另一方面,被称为“生命之墙”的计划开始启动,各个要塞都召集建筑者沿海筑墙。

    而杨慕次在那一战之后重新回到了杨慕初之前所在的奥斯陆要塞。失去了大哥之后能量核再没有过其他反应,而杨慕次也不再有操纵战机的想法。

    2048年底,悉尼的沿海墙在怪兽的袭击下分崩离析,悉尼-墨尔本要塞沦陷,人类陷入了深深的绝望。2049年初,已经晋升为太平洋战区总指挥的杜旅宁再度来到奥斯陆要塞,邀请杨慕次重新回到湘赣基地。

    杨慕次本无心参战,但架不住杜旅宁的劝说。在湘赣基地,杨慕次曾经和四五个战士尝试搭档,但没有一次成功。杜旅宁无奈之下叫回了远在印度洋战区的前教员俞晓江,让她和杨慕次尝试通感。

    这一次通感联系一切正常。但是在通感过程中,杨慕次见到的却不是俞晓江的记忆,而是杨慕初的记忆——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是洋底缺口的另一面!

    通感结束之后,杨慕次从俞晓江那里了解到当时的情形:俞晓江被杨慕次的感应排斥在外,而杨慕次的能量核却仍旧能放射出像是两个人的通感能量。杨慕次对此一无所知,俞晓江将这一次的经历汇报给杜旅宁,杜旅宁暗中指示俞晓江对杨慕次进行单人通感特训。

    杨慕次发现杨慕初还活着——他开始能够通过能量核感应来自杨慕初的信息。杨慕次重新投入到大量的训练中,试图增强与大哥之间的联系。

    2050年1月,经过俞晓江改造的新一代核能动力战机“无衣”研制成功,而怪兽的进化速度也越来越快,已经到了第六代。杨慕次通过能量核的通感从右手具化出杨慕初的形象,回到与怪兽作战的第一线。

    6月,第七代怪兽出现。湘赣要塞、奥斯陆要塞陷入危机。杨慕次奉命驾驶“无衣”来到缺口之前阻挡怪兽进一步扩散。在缺口附近,杨慕次感觉到能量核的力量突然开始紊乱,“无衣”有些不受控制,而自己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大哥新记忆的片段。

    杜旅宁所在的总台监测到“无衣”的失灵。无奈之下要塞只得派出另一台战机“赤色风暴”前往支援。千钧一发之际,“无衣”恢复正常,回归要塞之后,杨慕次找到杜旅宁,道出从杨慕初那里接收到的“缺口”之下的秘密。

    杜旅宁一夜辗转反侧,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五年之前消失的“杨慕初”的话。然而一周之后第七代怪兽再次出现,时间紧迫,不得不孤注一掷,计划按照杨慕初的话通过缺口,炸毁位于另一个世界的科技基地。

   “赤色风暴”和“无衣”同时出发,杜旅宁代替受伤的上校驾驶“赤色风暴”上阵, 两战机在海底经历了一番殊死决战。最后关头“赤色风暴”自爆炸死围攻的三只怪兽,杨慕次忍住悲痛捉住怪兽残骸驾着“无衣”通向缺口。

    “无衣”的通感信号再次强烈起来,杨慕次在缺口附近找到了五年前杨慕初的舱位。而此时“无衣”本体已经进入危险预警状态,杨慕次拼尽最后一分钟的宝贵时间将杨慕初的舱位架上救生发射舱弹向海面。手动引爆之后,在“无衣”爆炸的前十秒,杨慕次的左侧救生舱同样弹出海面。硕大的“无衣”集体沉入缺口内部,爆炸之后,海底重新归入平静。

    与此同时,东海海面上浮起一只救生舱。基地的工作人员惊讶地发现五年前已经“牺牲”的杨慕初奇迹般生还。一分钟后,另一只救生舱载着杨慕次出现。时隔五年,兄弟二人终于再度相见,而人类的危机也就此解除。战争终于结束,基地的新将军俞晓江宣布战事钟永远归零,人类进入到一个平安的新纪元。

<开头和片段>

<序章>

    2020年底,太平洋沿岸出现巨型怪兽。没有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这些怪兽巨大的破坏能力使得第一轮承接攻击的横滨等城市迅速陷入瘫痪。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人类开始寻找与怪兽对抗的方法。科学家们通过探测得知怪兽来自洋底的一个缺口,而那里,就是一切灾难的开端……

    到2041年,怪兽的活动领域已经从太平洋扩大到大西洋。人类不得不放弃对部分沿海平原地区的守势,逐渐退居到高原和山区。与此同时,各国人民联合启动了第二批可以抵御怪兽的战甲计划,从军队的精英中挑选出最合适的战士对怪兽进行反击,保卫人类最后的家园。


<1>

    2043年,奥斯陆要塞医学值班室。

    桌子上的小电子钟发出尖锐的电子音,电子钟对面的青年打了个呵欠,用笔尖戳了戳一旁专心致志研究显微镜的同伴:“阿初,去加氧气了。”

    “哦,马上就好。”被唤作阿初的人抬起头,迅速在纸上记下一串分子式,伸了个懒腰:“这是今年的第一次吧?打了快五个小时还没解除警报?”

    “Who knows?”青年抓起桌子上的眼镜,“据说最近冲上来的怪兽是新的异种,不那么容易搞定也情有可原。更何况,大西洋战区一直是个只吸引异种的地方。”

    “是啊。”阿初随意把原子笔夹在白大褂胸前的口袋上,“跃春,我们走。”

    值班室的门被他们轻轻掩上,门口的电子屏上滚动着一行醒目的红字:“七月值班:杨慕初、夏跃春”,电子屏的右下角还有一串紧急状态下的联系方式。

    奥斯陆要塞是北欧一带最负盛名的战争防线,它保护着上百万从世界各地集中到挪威的难民。在人类与怪兽抗衡的第二十年上,国家的概念有了质的突破,各国首脑就难民和军事等问题在海牙联合签订了新的战时互助公约,挪威的奥斯陆要塞、中国的湘赣要塞、美国的落基山要塞、澳大利亚的悉尼-墨尔本要塞等都在联合国出具的公共避难所清单上。

    避难所大多建设在地下深处,当怪兽入侵时,人们会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潮水般涌向地下通道,厚重的机械门在警报拉响十分钟后悔自动关闭,直到解除之前都不会再打开。原本戒严状态不会持续太久,怪兽要么被前线的战士们击杀,要么会逃回海里,而人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但是从两年前开始,怪兽的耐久性开始增强,速战速决越发困难。战争的时间一拉长,地下避难所的麻烦也随之而来:闷热,拥挤,缺乏氧气。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各个要塞不得不花费时间重新整治。人们加强了原有的公共设施建设,保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避难所中所有人都能保持正常的生活。除了食物和水之外,要塞还单独配备了氧气泵,每隔三小时向避难所中投放一次高压纯氧。而为了配合氧气泵的工作,要塞的医疗站在避难所中专门开设了一间办公室,每个月派来两个实习生过来值班,就像现在的杨慕初和夏跃春一样。

    值班意味着他们需要在地下过一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医疗站的人手并不充裕,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阿初他们是医疗站里仅有的两个东方人,被编在同一个组,保证氧气设备随时处于工作状态。阿初下地之前带了一堆怪兽的玻片,说是导师赫尔曼教授给他布置的任务;而夏跃春只能每天看着他记录各种指标,无时无刻不在点头打瞌睡。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氧气设备室就在走廊的尽头。机械门里面机器轰鸣,时代逼迫科技以一种二十年前的人们永远无法想象的速度迅猛发展。

    阿初用力拉开门,迎面而来的是机器橙色的灯光。

    “平均值是多少?”

    “0.12,比正常值偏低。”

    阿初飞快地按下一连串按钮,夏跃春拉下操纵杆,氧气泵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电子屏上的数字缓缓攀升。十分钟之后,橙色的指示灯恢复成绿色,他们两个人确认设备一切正常,回到自己的小值班室。

    夏跃春把电子钟调回自动计时,屏幕上读秒的数字一闪一闪。而阿初终于放下他那堆诡异的标本,点开值班室的自动播报系统。

    “奥斯陆时间上午11点,一只怪兽在原亚速尔群岛海域被消灭。”机器的声音不带半点感情,“目前大西洋海域没有发现有其他入侵者的踪迹。”

    “十一点——”夏跃春兴奋地插进来,“现在是十一点半——那么是不是快要解除警报了?”

    “感谢上帝,但愿如此。”

    “你好像一点也不为我们的战士感到骄傲。”

    “不,那是你的错觉。”

    “是么?”

    阿初不置可否,继续听系统的播报。

    “北海一切正常,挪威海一切正常。预计大西洋战区……”

    播报突然停止,小房间里回荡着电流的吱吱声,两个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夏跃春竖起耳朵,“难道是突发……”

    “不太像啊。”阿初摇头,“我们再等等。”

    静寂了十几秒之后,播报系统里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们听得出,那是要塞指挥官的声音。

    “今天的警报状态解除。”指挥官听起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奥斯陆要塞是安全的。”

    “真棒。”阿初和夏跃春对视一眼,终于笑起来。

    “不过——”指挥官话锋一转,“包括实习生在内,医疗站的全体人员五分钟之内立刻到总站集合。我再说一遍,是全体人员,立刻过来。”

    “嘿,什么情况?我们不是不能离开值班室么?”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指挥官的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阿初关掉播报系统,“去总站吧,我相信我们三小时之内能赶回来。”


    奥斯陆要塞,医疗站总站。

    阿初和跃春到这里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医学生们按照平时集会的顺序整整齐齐站成一排,个子稍微高些的阿初踮起脚尖努力向前看,依稀看见前面有几位护士推着采血车从队头慢慢走过来。

    “这是要干什么?”

    “好像——好像在采血。”阿初拍拍前面同班的人,“是这样吗?”

    “应该是的。”一个黑皮肤的非洲裔实习生点了点头。

    “前线出了问题么?”夏跃春在阿初身边小声嘟囔,“要不是我们的资料上一次毁在了怪兽手里——”

    “少乌鸦嘴。”

    送回了第三辆采血车之后,一个留着金色波浪长发的年轻姑娘走到他们面前:“轮到你们了,小伙子们。”

    于是一组的男孩子们乖乖伸出胳膊让她抽血,有些人直到那姑娘走到下一个班去才敢抬起头来,交换一个满意的眼神。

    “上帝,如果我们班能分来一个这样的姑娘该多好。”

    “别做梦了,这里是要塞,不是海滩。”

    “要塞怎么了?北欧女孩子的身材可不是东方人能比的。”

    阿初对身边人的评论不置可否:“我只希望这一次采血不是因为怪兽的辐射会影响到人类的血液结构——”

    “哦,得了吧。”夏跃春做了个手势让他闭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职业病。”

    大厅里愉快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最上方的集合钟敲响了三声,年轻人们安静下来,总站的护士长走到指挥台上,向下面的人群大声宣布:“怪兽科的杨慕初,听到通知后请快到化验室来。”

    阿初感觉周围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前面的人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他朝着化验室的楼梯走上去之前回头看了夏跃春一眼,老同学给他一个奇怪的、但是充满鼓励的眼神。

    阿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是,他没有回头。


<2>

    “你的血型是Rh阴性A型血,在同期的实习生里,你是唯一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血液科老教授图尔坦和蔼地拉他坐下,“虽然情况紧急,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征得你本人的同意。”

    “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位战士在保卫海湾的战争中受了伤。虽然不重,但是他需要输血,他的血型我想你应该知道了,Rh阴性A型血,和你一样。”图尔坦教授说,“他的战机严重受损,他随着海浪漂流到奥斯陆要塞——我们有义务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如果是输血的话,我愿意。”阿初伸出右臂,“他需要多少,就从我这里抽多少好了——”

    “上帝保佑你,我亲爱的年轻人。”图尔坦教授将针管推入阿初的静脉,“请放心,我们会在你身体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取血的。”

 ========下面就不是开头了==================

    面前的中年人脊背挺直,他一字一句道:“杨慕初,2033年移居英国,2041年毕业于英国皇家医学院,跟随赫尔曼教授研究怪兽医学,格拉斯哥沦陷之后来到奥斯陆要塞,在医疗站实习至今——是么?”

    “是的,但是先生,”杨慕初不卑不亢地看着他,“我想您没有权利……”

    “不,那是我职权范围之内的事,年轻人。”杜旅宁面色冷峻,“而且,今天我对你说的话,除了我们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阿初笔直地站着,没有说话。

    “坐。”杜旅宁指一指对面的椅子,“我不习惯和站着的人聊天。”

    阿初老老实实坐下,这个男人身上传来一种神奇的压迫感,和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您想说什么?”

    “你是从格拉斯哥过来的——我想你已经亲眼目睹过那场可怕的灾难了。”

    “是的。”阿初点头,“而且,不止一次。”

    “那么,你一定也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消灭怪兽吧,对不对?”

    “是的,但是……”

    “听我说,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你的志向是找到怪兽致人伤害的化学原因,治疗那些因为辐射或腐蚀而无法痊愈的伤口——是这样么?”

    “是。”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改变?”

    “是。”

    “我不是来做说客的,但是恕我直言,奥斯陆实际上并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阿初皱眉:“您是说……”

    “我不相信你没有产生过要回到祖国的想法。”

    “是的,但是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能力……”

    “我可以为你提供另一种途径——新的途径。”杜旅宁直视他的眼睛,“你不仅能够为后方提供医疗保障,还可以冲上前线,做国家的英雄。”

    “我?”阿初笑了,“先生,您在开玩笑吗?像我这样的人——”

    “我相信你的经历和你的资质可以做到。当然,前线的危险你无法想象,如果你习惯了奥斯陆安全且安逸的状态,就当今天我没有来找过你。”

    “奥斯陆——安全且安逸的状态?”阿初的笑容消失了,“先生,我想我必须告诉您,奥斯陆只是个要塞,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安全且安逸的状态了——当我们从布满酸液的北海一路漂流到斯卡格拉克海峡,当无数船只因为怪兽的腐蚀而坠入海底,每一次入侵结束后人们都生活在生化威胁的阴影里——这种状态,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吧?”

    “我理解你的心情。”杜旅宁悠然道,“年轻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加入我们的猎鹰计划。”

    阿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什么?”

    “是新的计划。你听阿次提起过他的三号机吗?”

    “有那么一两次,但是我并不清楚……”

    “你应该知道人类现在最核心的武器是单人战机。”杜旅宁的眼睛灼灼发亮,“但是单人战机的战斗力是不够的——远远不够。怪兽在进化,我们也应该进化才对。”

    “您想要我……”

    “这只是一个计划,一个关于双人战机的计划。你大概不会相信,现在我们正在试图通过通感技术让两个人同时拥有操纵同一台战机的能力。”

    “通感?”

    “简单来说,就是让两个人‘配对’成功,从身体到思想,完全合二为一。”杜旅宁笑道,“听起来很疯狂,对不对?”

    阿初点了点头。

    “‘通感’唯一的要求就是默契,剩下的话我不必多说。”杜旅宁道,“我会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明天晚上九点之前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的答复;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对我们今晚的谈话进行绝对的保密。”

    “好的。”阿初跟着杜旅宁站起来,“我很感谢您的坦诚。”

    “我的荣幸。”杜旅宁扶正帽檐,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哦,还有——不论你愿意不愿意,阿次都会回到太平洋战区。十七年前我的战友把他的家人托付给我,而我只在被半毁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孩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吧,对不对?”

    杜旅宁说完这些话便径直走了出去。阿初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

    奥斯陆的冬天无比漫长。雪和风从斯堪的纳维亚山脉的另一侧飘过来,钢铁变得脆弱而冰冷。生命之墙已经开始修筑,工地上不论昼夜都能听得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金属液体在烧红的锅炉里冒着白烟,裹得严严实实的工人们不断从脚手架和升降梯之间爬上爬下。工地里的温度比外面热上好几倍,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停下来讨论工事的进展,恐惧和绝望之后人们陷入了一种近乎麻木的癫狂,似乎修筑便是生活的全部。

    “嘿,要来一杯伏特加吗?”一个上了年纪的俄罗斯人从锅炉后面走出来,他的金属拐杖敲得地面咚咚直响,“你看起来不太妙啊,年轻人。”

    “不了,谢谢您,布拉金斯基先生。”阿次摇摇头,“我待会要去上面——”

    “你要知道,适当的休息会让你的工作更加顺利。”老布拉金斯基邀请他在一堆废弃的钢材上坐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啊,那时候还没有怪兽……但是那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阿次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过去的事,那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世界,那个世界只存在于少数上了年纪的人的回忆里;那个世界和平而安详,每个城市都有繁荣的商业街道和安静的生活区。沿海的地方像天堂一样美好,碧空如洗,海面澄澈,姑娘们在比基尼泳衣里展示她们健康的身材,小伙子们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时候的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们能想象到的领域中尽情徜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暗无天日的要塞和城墙后面;他越发觉得再过几年,连看到蔚蓝的天空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你一定觉得我啰嗦,但是我已经改不了啦……上了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这样。”老布拉金斯基从脏兮兮的袍子里摸出一个扁酒壶,“现在连伏特加都越来越难买到,真是太糟糕了。”

    “会好起来的。”阿次只能想到这一句话,“也许再过一两年……”

    “那些都是骗自己的话,‘也许再过一两年’——这样的说辞我已经听了几十年啦,结果怎样,现在还不是窝在要塞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帮小兔崽子们看锅炉,偶尔喝喝酒发发牢骚。喏,拿着这个,像个男人一样——”

    阿次看着手里的扁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那味道辛辣刺激,呛得他连着咳了好一阵,半张脸都是红的。

    “哈,感觉是不是很好?”老人笑起来,“可惜现在的酒没有之前的味道啦,要是十年前,这个价位的伏特加一口喝下去,保证可以安安心心睡到第二天一早……”

    阿次终于停下咳嗽,胸腔里好像闷着一股火,从喉咙一路燃烧下去,又猛烈地蹿起来,说不上的奇妙。

    “这一锅也该好了——”老布拉金斯基颤颤巍巍站起来,走两步又停下:“你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了么?”

    “奇怪的声音?”阿次侧耳听去,锅炉的轰鸣声中夹杂了另一种声音,像是某种飞行器的马达;而他对这声音熟悉无比。

    “看来不只是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老人咕哝着,“你等等……”

    “有人来了。”阿次轻声说,“我预测不是什么好事情——”

    话音未落,锅炉房的门被打开,清晨的微光和凛冽的风一起灌进来,白雪的映照下现出一个中年男人挺拔的身影,他身后跟着两个兵士,而他一步步走进来,眼神深邃。

    ——那是杜旅宁!

    杜旅宁径直走到阿次面前:“好久不见。”

    老布拉金斯基像做梦一样盯着眼前将军肩上的勋章:“阿次,你认识他?”

    阿次慢慢放下手里的锤子:“那是……一个故人。”


    “我的意图你应该很清楚。”杜旅宁也像工事里的劳动者一样随意坐在一堆废料上,“你永远想不到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来找你——落基山,西澳大利亚,慕尼黑,青藏高原——我们的人几乎要把整个地球翻过来了。”

    “您实际上并不需要如此消耗心神。”阿次静静地说,“我只可能在一个地方,就是在这里,在奥斯陆。”

    杜旅宁沉默了。

    “阿次,你大哥的事,我很抱歉。”杜旅宁说,“但我还是希望……”

    “不,没有这个可能,从杨慕初坠入海中的那一刻起,杨慕次就已经死了。”

    “但是你的能量核还在。”杜旅宁指着他颈上银色的挂坠,“你还留着它,这表明你还对前线有一丝留恋……”

    “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因为我大哥,而不是因为前线。”

    “你知道吗,你们的无衣也还在。我们修复了它,它甚至比之前更加适合战斗。但是我们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操纵者——之前所有驾驶过无衣的战士都已经牺牲,除了你。”杜旅宁像是在叙述一个悲伤的故事,“勋章馆里面已经快要放不下沉寂的能量核了,但是我们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呢,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我在奥斯陆度过了三年。”阿次说,“这三年里我一直无法忘记那一战留下的感受,我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我大哥的悲伤、绝望、痛苦和寒冷——梦里是,醒来时也是,我的能量核和沉睡在海中没有什么区别,我不认为我还可以与别人通感,我想——我无法接受其他人进入我的思想和身体。”

    “这个问题我们会帮你解决。”杜旅宁又一次问道,“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不。”阿次摇头,“我想留在奥斯陆……回医疗组也好,修一辈子墙也好,他没来得及做的事,只有我能替他做完。”

    杜旅宁看着阿次坚定的眼睛,这感觉如此似曾相识——八年前他也是在奥斯陆,他向另一个与阿次一模一样的年轻人问出同样的问题,然后成功地带着两个人回到基地。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不敢保证这一次会不会仍旧带来挽不回的遗憾的伤痛,但是这是战争——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博弈,他要做的,要问的,永远不会改变。

    “那么,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杜旅宁慢慢开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杨慕次,Y-316。”阿次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然后惊觉这已经成为自己的本能。

    “第一,你是杨慕次,不是杨慕初,你拥有他的感觉和记忆,但是你不可能完全成为他;第二,你在潜意识里仍旧是一个军人,有些能力,即使你不相信,也永远不会消失。”杜旅宁字字铿锵,“第三,如果我是你大哥,也许并不希望看到你在奥斯陆颓废下去——他的弟弟,一直是个勇敢的英雄。”

——————用封比用TBC更加现实orz——————

评论
热度(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