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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圈南极人,孤独美食家 | 做饭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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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赫】舞台边的小王子

年代秀脑洞。二赤视角的晨赫互换影子梗。

伪现实向,有夹带一点私货。第一人称所以一定慎入。

只是YY,勿扰真人。

 

1.

       从有记忆开始,我的童年就是在舞台边度过的——走马灯一样的演员,忙碌的化妆和灯光师傅,导演手中挥舞的剧本。红色幕布拉起又合上,一幕又一幕真实或虚幻的悲欢离合。但是如果有人问我长大了想做什么,演员绝对是最后一个可选项目:这个职业留给观众的时间太多,留给自己和家庭的时间太少,我至今仍然记得童年那些等待妈妈回家的孤独的日子。

       没错,我的妈妈很忙,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只要她在家里,我们的小屋就充满了欢乐;她每天都会问我关于学校的事情,但从不强迫我说出令人心寒的成绩。有时候我跑到剧院去玩,扒着台子看妈妈的表演,借着舞台上的灯光打手影,等着她结束排练带我回家。

       后来她在舞台旁边给我支一张小桌子,我放了学就在那里写作业。小孩子对于音乐和灯光还是敏感,有声有色的排练永远比教科书上枯燥的数字更引人入胜。每天如此,我的成绩可想而知,好在妈妈从来不会因此大发雷霆。临睡前拥抱我时她曾经无数次地说过,她对我的期望不是优秀成功出人头地,而是健康快乐茁壮成长。

       然而暴风雨终究还是来了:爸爸偶然间发现了我藏在抽屉里的成绩单,惨不忍睹的数字让他愤怒。一阵暴打和追逐之后他冲进厨房,拿了一个空碗和一双筷子塞在我手里。

       “再这样下去你还不如去要饭!”

       我转头去看妈妈,希望她能像之前一样拦下爸爸;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有眼神里透出心疼和无奈——也许这已经不是她能够解决的情况了。

       于是我捧着碗走出房间,走下楼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拿着筷子要饭的乞丐;就算没有打狗棒的话,至少也给我一根擀面杖啊。

       我想回去,可惜属于我家的那扇门已经关上了。我贴着路灯杆站在大院门口,马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低头看自己的影子。

       我的影子很长——长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后退一步,回想着剧院里工作人员试光的情景,举起手中的筷子摆成一个十字。

       这不是幻觉。

       地上的我的影子,不仅没有那个十字,而且连碗都没有。

       有那么几秒钟我应该是愣住了,虽然从小就被说成是个天马行空的孩子,但是这种剧情也太离谱了吧。

       “我吓到你了吗?”

       有个声音这么说,可我周围并没有人。

       “我吓到你了吗?”

       影子晃了晃,好像在努力引起我的注意。

       “不,没有,但是……”我吞了口口水,“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影子?”

       “我是个笨影子,我把我的主人弄丢了。”影子说,“现在我只能跟着你。”

       我的智商快要不够用了:“那么我的影子呢?”

       “它和我的主人在一起,别担心,它不会寂寞的。”

       “也就是我的主人和你的主人换了影子?”我问它,“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在海边,你还记得吗?”

       恍惚之中仿佛有海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因为妈妈终于可以放一段时间的假带我出去玩。我们坐上一路飞驰的火车,她教我区分贝壳、翻开石头找小螃蟹、在退潮后的岸边堆沙子;我们认识了一些年纪相仿的母子,见到了出海回来满载而归的渔船;我在泡沫一样的浪花里奔跑,甚至一头撞上了一个捡贝壳的少年都不知道……

       我开始仔细端详那个影子:影子的轮廓瘦长,颧骨线条很特别,头发看起来也比我的长一些——这些模糊的印象都与那个少年的轮廓重合。

       “你是他的影子?”我懊悔于自己甚至不知道少年叫什么。

       “是的。”影子好像能读到我心里的想法,“我的主人叫李晨,木子李,早晨的晨。”

       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名字太普通,全中国叫李晨的没有成千也得上百,我要去哪里找回自己的影子?我想再问问它李晨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离我很远,可是影子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不再动了。

       “哟,这不是小陈赫吗,怎么不回家啊?”

       我抬起头,迎面走来的是爸爸的同事。我把爸爸发配的道具藏在身后,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我被赶出来的原因。

 

2.

       拥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影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概就像戏里所说,痛苦和欢乐总是相伴而生:个子还没有长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我很少在阳光正好的时候出门玩,虽然这份担心也许太多余,但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身后的影子和我不成比例。后来家里有了第一台游戏机,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请小伙伴过来打游戏——只要坐着,就不会有人在意影子的问题。

       我和李晨的影子在称呼问题上很难达成一致,因为它坚持认为既然李晨比我大它也应该比我大,那么我至少应该叫一句晨哥;可是管一个影子叫晨哥实在太离谱了,我宁愿叫一句会被嘲笑的“晨儿”也不会叫它“哥”。它渐渐地熟悉了关于我的一切,我们成了世界上最神奇的朋友。我趴在舞台后边的小桌子上模仿家长签字的时候它会在我身边指导哪个笔画写得不像,肆无忌惮地嘲笑我写字难看。我恨不得抓起影子让它直接写个“李晨”上去,反正剧院里替我开家长会的姐姐已经很多了,不差再多一个不成气候的“晨哥”。它喜欢我妈妈做的牛肉粉干的味道,尤其是加了老酒之后;它有时候会提起自己的主人,那个被它丢下的李晨,不过仅限于青涩时候的记忆而已。期初我常常为李晨担心,因为跟着他的我的影子更容易被人发现,他只有正午或阴天才能蒙混过关;我不知道我的影子是否也会和他成为朋友、他是否也会给我的影子起一个不一样的名字,不过或许这会给他带来困扰——它实在太小了。

       如果后台只有我一个人,晨儿就会活跃起来;许多个假期里我们分享漫画、游戏、朋友、小小的喜悦和令人头疼的作业题,等到我意识到我们之间非常符合那句“要么嫁了在一起要么杀了灭口”的关系时,高中已经过去一大半,我也再不用担心身高问题带来的不和谐因素了。

       “你不会这么一直跟着我吧?”

       “不知道啊,也许找不到就一直跟下去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见到了李晨呢?”

       “那,我肯定会回去。”

       我翻了个身,摆出一副我认为最狰狞的表情。

       “你要是敢——”

       “怎么会。”晨儿秒懂,直往后躲,“我以一个影子的节操发誓,我从来没有和李晨说过话。”

       我有点发蒙:“那你怎么可以和我说话?”

       “也许是因为你和他不一样。”晨儿又加了一句,“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这句话我经常听爸爸说,他告诉我永远不要把人和人拿来比较,因为每个人都独一无二,正是那些特殊的差距使这世界变得妙不可言。

       “你这话相当于没说。”

       “我是认真的,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和影子说话。”

       “Wow,那为什么没有人让我去拯救世界。”

       晨儿笑得分外开心:“00年都过去了还没到世界末日,怎么敢劳你大驾。”

       确实,世界末日没有到,我的末日却快到了。

       艺考这个决定做得很突然又很理所当然,我就是想试试,晨儿却说,既然打算走这条路,就一定得全力以赴。

       那段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基本功全要从头学起,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拼过。统考过后就是校考,第一次跑很远的路去北京,所有的人都那么优秀,我在他们中间显得笨拙无比。夜里我狠狠在墙上捶了一拳一个人跑出宾馆,我知道妈妈会心疼会着急会想跟着,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缠着她讲故事的孩子了,她更相信我——相信我会过了这个坎儿,转一转就会回来。

       人在京城永远不会迷路,城市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绕一圈就能回到原点。街角的灯光朦胧柔软,晨儿在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摸摸我的头发——那是它所知道的、最有效的安慰方法。

       “陈赫。”晨儿突然叫我的名字。

       “什么?”

       “我好像感觉到……我的主人就在附近。”

       它说这句话的语气和以前不一样。我说不清那是紧张还是激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有一点不舍的味道。

       “在哪里?”

      “你的左边,过一个街区。”

       我循着晨儿的指示跑过去,这个时间地铁口的人稀稀拉拉,从身量上看符合标准的只有一个男人——他背后拖着一条比自己稍微宽些的影子。

       “我应该怎么办?”

       “站到他身边,让你们的影子叠在一起。”

       我快步上前,李晨走得很快,很自然地追上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让晨儿离开、把我的影子找回来和继续这个不会被人发现的错误,我不确定哪个选择会更让我开心。我在安检处赶上了他,灯光就在前方,我们的影子交汇然后分开。我知道这个时候晨儿已经不会跟着我了,它回到了李晨身边,他们刷票进站离我远去。我出门时没有把交通卡带在身上,我甚至没有看清李晨的脸,但是空旷的地铁站里我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晨儿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陈赫,我们会等着你。”

 

3.

       2004年,大学微笑着向我招手。新的生活值得期待,晨儿的故事被我和青春一起扔下,消失在北京地铁口那个冬夜,或许以后会被我渐渐遗忘。

       我的影子要比晨儿活泼,我一个人对着镜子动眉毛它都会在我身后笑得惨绝人寰,整个一层的人全以为我被剧本搞疯了。

       2007年,一部叫士兵突击的电视剧风靡一时。宿舍里有人下来看,我跟着撑了一集,对里面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妆面和摸爬滚打的剧情实在不敢恭维。演员表出来时习惯性地扫了一眼,里面竟然有一个李晨。

       OMG这个世界会这么小吗。

       当天夜里我给我的影子看了这段剧,问它跟了七年的是不是这个李晨,没想到影子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语气告诉我“就是啊”。

       我只能闷在被子里发飙:“他是个演员你怎么不早说。”

       影子表示很无辜:“你又没问过我。”

       “可我才是你的主人好吗,回来怎么也要汇报一下工作好吗。”

       “是啊,好歹也是公众人物,我要是连他【哔——】还有【哔——】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你人家还做不做人了。”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赶紧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是猪吗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的床一阵乱晃,紧接着啪一声响,有人冲上来结结实实抽了我一耳光。等我缓过神,郑恺一脸担忧蹲在床头,不停地吹着自己的手;剩下两个也凑过头,一副茫然状。

       “大半夜的郑恺你打我干什么!”

       “我妈说抽耳光专治梦游和鬼压床。”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郑恺你真的不是因为大富翁输给我想报复回来吗。但想一想郑恺小时候可能也因此被抽过,好心情就又回来了。

       ——只是晨儿那句话,他用的词是“我们”。这是不是包括了晨儿也包括了李晨?

       我发誓自己并不那么想做一个他那样的艺人。只要能演一辈子话剧,有工资拿、能隔三差五陪家人出去吃一顿,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毕业典礼那天妈妈没有来,和我拍照的是老师——直到很久之后,我还能想起妈妈在电话里充满歉意的声音,想起她送我离开站台那个深深的拥抱。她的儿子即将走出校园,但即使年纪再大,我在她面前仍旧是个孩子,她仍旧会在我回家时做我爱吃的菜,放任我打游戏开很大的外放,展平她洗过的我的衣服让它们呼吸阳光的味道。

       然而我做梦都想不到,不到两年,我就真的签到了李晨所在的公司;当我们第一次面对彼此时,他的影子在身后张牙舞爪,仿佛在展示超前的预见能力。

       ——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牛肉粉干吗陈赤赤。

       ——卧槽晨儿真的是你吗这么早就暴露吃货属性大丈夫?

       “晨儿”这个称呼差一点脱口而出,最后终于被我改回了“晨哥”。李晨对我突如其来的当机完全没有准备,好在这并不妨碍我们后来成为朋友。他安慰人的技术炉火纯青,出道早许多年,又有数不清的暗时间,他之前的经历我无从得知也不打算得知;我只要知道他能懂我,这就够了。

       某一次打电话时他提到录节目的问题。

       “新开的大型户外娱乐节目,陈赫你要不要试试?”他说,“你也该锻炼锻炼了。”

       “户外游戏?”我想了想RunningMan里惨烈的斗争,不禁有点犯怵。要是电竞我肯定毫不犹豫就去了。

       “对啊,据说去很多地方拍,顺便可以全组刷街吃夜宵,多壮观。”

       “……晨哥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报名。”

       放下电话才想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等到我真的站到指压板上听着腰椎骨在三百斤高压之下沉默咆哮、连跑十几二十个小时肺几乎炸掉,再看看李晨精力充沛随时可以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不得不感慨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拿来比的。

       所以最弱体的节目设定不是没有理由的,抱大腿和被照顾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被宝强说成母子组合更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场的兄弟们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可是谁又能猜到,晨哥早就扮演过这样的角色了——在我老家剧院舞台旁边的小桌子上,在后台没有人的化妆间里,他的影子教我模仿父母的名字,为我惨不忍睹的成绩单瞒天过海。

       第一季结束得很快,夏天过去就是秋天。工作时间密集得变态,通宵再正常不过。我们偶尔在收工之后打电话,屋里不开灯,只留一个夜光闹钟,仰床上听数百公里之外他的声音成为一种神奇的放松方式。有一次他说着话我爬起来喝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他有条不紊梳理开困扰我的那些结,我咬着拳头不让他听到自己的哽咽。

       “人一旦说谎,就再也停不下来——即使那是善意的谎言。”

       “这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

       “那就好,晚安。”

       “你也是,晚安。”

       是的,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有晨儿在的我的中学时代。从来没有人制止过我,也没有人认为那是错误的时间。他们只是说你确定就试着去爱,不确定就别让人期待。所有角色都是过客,生活才是自己的。我们的影子交错了七年之后回到各自身后,不都是带了对彼此的理解么。晨儿只会静静陪着我,他却能最快最准戳中我的要害,把我从负面情绪的泥潭中揪出来再洗洗干净。

       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4.

       我们记不住彼此的工作日程,但是无比清楚对方出现的时间地点。

       我们很少在一起,即使是一次意料之外的小聚也能带来惊喜。

       也许这只是个巧合,也许这是漫长的、正在进行的驯服。

       但是没关系,它将渐渐变成我们的秘密,任时光荏苒,不曾老去。

                                  ————FIN————

据说爱过要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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