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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圈南极人,孤独美食家 | 做饭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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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扯,没有大纲的结果就是放飞自我orz 上一更
02.血宴
棺材铺的后院别有洞天。堂前种树,有几株已经长成三四人合抱粗细,想来年头是十分久了。一般人家绝不会放任槐树生长,唯这地界不怕阴气森重,再可怖的景象,被道者的凛然正气一衬,都显得光明正大了几分。内间设置朴素清雅,看来是通向工作室的大门落了锁,起居之处反而不加遮掩豁然洞开。
茶几之前叠着蒲团,剑子取了一个给龙宿,龙宿便大大方方坐了。端看剑子一出一进之间,已是清茶在捧,加上檀香袅袅,没来由地宁心安神。
“果然是好茶。”
“茶未见得好,怕只是合心意而已。”
龙宿眼角一挑,水雾之间,对视的目光朦胧暧昧。他错开视线,自己坐的位置正对堂前置了剑架的桌案,一柄剑横在那里,剑身古朴,青铜纹路有鼎一样的棱角;剑锋隐于鞘中,全然感觉不到寻常剑器的凛然杀气。
这道者以剑为名,武艺绝伦,两袖清风,深藏不露,却安于在凶肆开棺材铺,其间所见所闻,几乎令龙宿诧异了。
他放下折扇,放下茶杯,也像放下了一切般殷殷开口:“道长汝有没有杀过人?”
剑子一怔,本想说这世上尚无人可使古尘出鞘,但龙宿显然并没有要他回答这个问题。龙宿自顾自往下说道:“汝有没有被一座城跟踪过?”
剑子只好摇头:“这两件事,听起来全无关系。”
龙宿叹道:“也许关系就隐藏在看起来全无关系的表象之下。”
“但……你不像是杀人的人。”
“可惜有时候吾不杀人,人便要杀吾的。”
“你杀的人是谁?”
“不认识,没见过,只知道那人一身银白,夜间出行,举止十分怪异。”
“你可知他为何要杀你?”
“哈,那人要杀的可不止吾一个,只不过吾没有那么容易死而已。”
“所以你杀了他?”
“事实上,吾并不知晓自己如何杀了他;但他因吾而死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
“这又如何讲?”
“论武功身法 ,吾二人该是不相上下,吾使剑,他也使剑;但来往之间,全然看不出他那剑法师承何处,想来必定不是中原。”
“你既已赢,何必要在意这些?”
“吾刚刚说了,那人举止怪异,见鏖战无果,便千方百计地想要近身,连下三滥的法子都用上了——”
剑子见龙宿语意忿忿,想必是个以礼义为重的读书人,会因此而气也理所当然。不禁放缓了语气:“那……后来如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不想那人竟是见不得阳光的,一逢黎明,居然化沙而亡。汝可听说过有哪种死法是这样的?”
剑子本有些想笑,听了后半段,却越发严肃起来:“有所耳闻,但未亲眼所见。那人之后便再没出现过了?”
“是啊,那人之后便再没出现过——”龙宿重复一遍他的问话,“之后出现的,是一座城。”
“什么样的城?”
“现于迷雾,隐于迷雾;夜夜笙歌,欢饮达旦。”
“城在哪里?”
“吾在哪里,城就在哪里。”
剑子看了看四周,棺材铺内狭小逼仄,不禁 十分疑惑:“怎会有这样的城?你现在在我这里,那城便会到我这里么?”
“非是如此,且听吾讲吧。”龙宿饮一口茶,继续道,“那人杀孽深重,致不少村民惨亡,他化沙之后,吾本抱着为民除害的心态,不曾把此事放在心上,只继续赶路而已。第二日投宿客栈,不想夜间被一阵怪异乐声惊醒。吾起得身来,便见自己身处一片密林,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至,车停下时,林中便出现一座古堡,乐声就是从古堡门内传来。”
“马车中是否有人?”
“不曾,车上不见车夫,也不见乘客;它只是停下,似乎为吾引路。”
“即使没有马车,古堡出现,想必你也会进城一探吧。”
龙宿唇角上扬,算是默许:“吾进了那城,城中之人皆身着华服,与那化沙的恶者风格同出一辙。依当时舞乐情景,正是一场宏大宴会,似有喜事发生。”
“参加宴会的人,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喜事吗?”
龙宿摇头道:“吾试图与人讲话,但吾的存在似乎不能为他们感知。他们只沉醉于美酒、歌舞,全然不觉有异乡人闯入他们的世界。”
“那你又是如何出城的?”
“丑时三刻,钟声敲响,城外车马嘶鸣,城中的一切便像雾气一样消失在吾面前;吾飞身去追那马车,可它在吾面前奔入林中浓雾,踪迹难寻。吾想要在树上刻下记号,却发现那是客栈的廊柱,吾不过是站在大堂之中,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如此说来,倒是十分怪异了。”
“第一夜如此,第二夜如此,吾赶路赶了多少里,那城便随吾走出多少里;城中的一切仿佛都是虚景,吾只能观察,既无法触碰,也没有实体;就在吾以为不过是一场梦的时候,第三夜,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哦?如何不一样?”
“那人隐隐有王者之姿,仿佛是所有人的领导者;他似乎是那些歌舞者之中,唯一能够意识到吾存在的人。他虽然只在祝酒时出现了短短一瞬,可他的眼神告诉吾,他是在注意吾的。”
“他也许就是让那城追你的始作俑者。”
“吾有同感,自他出现开始,吾在城中的存在感也越发强烈起来,最初只能听见乐声和嘈杂的人声,后来可以听见他们交谈的话语、可以触碰到他们桌上的酒杯和食物。但离得越近,便越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违和感。那些舞者称这里为闍城,那个人是他们的闍皇西蒙,他们从四面八方聚集与此,是为了一件盛大的普天同庆的事。”
剑子起身为他添水:“大宴如此,三更不停——怕不是因为你的为民除害吧。”
“怎会,汝这笑话真冷。”龙宿干笑一声,“他们的庆典,只因有重要的人要加入他们的新城。”
“是谁?”
“这持续七夜的,正是一场喜宴;第七夜,吾亲眼见到了西蒙即将迎娶的夫人,那着实是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据说读书人大多善为说客,你远道而来,也算是客,不打算去敬一杯酒么?”
“可惜了,第七夜正是吾感官全然恢复的一夜。”龙宿笑意渐冷,“吾亦明白那种违和感从而而来——西蒙的新夫人虽美,但苍白毫无人气;这夜宴中的人全有死者才有的腐朽味道,人不是活人,酒自然也不是真的酒。”
“酒不是酒,还能是什么?”
“是血,新鲜的人血,带着温度,比他们自己还要温暖一点。”
剑子的两道长眉蹙了起来:“所以你杀的那个人来自闍城,他们要来找你的麻烦?江湖中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龙宿并不否认,只问道:“那么汝呢?汝是信,还是不信?”
“自然是信。”
“为何?”
“信就是信,无需理由——现在汝可以放松些,继续讲第七夜之后的事了。”
龙宿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从袖中取了一封信函来。封口点的是火漆蜡,印了一个繁复的花纹。蜡封已经被揭开了,羊皮纸笺被剑子抖出来,里面的字体几乎比印章还要花哨。
“古墓得不到满足,天堂容不下真相,地狱管不住狂傲,人间止不住卑微——这是在表达不满吗?”
“……汝往下看。”
“一月之后,中元之期,闻君死讯,静候光临。”
“有何感想?”
“可以写出这种话的,绝对不是正常人;你难道想要坐以待毙么?”
“自然不想,所以汝的棺材铺是吾收到信之后最后一个打算来的地方。”龙宿接过剑子折好还来的信封,两人意外地都没有放手,一口儒音不禁咬得更缓更重了些,“送到眼前的生意,汝不会不做吧,剑、子、道、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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